正文
凯利养着一头没领执照的公牛,远远
避离大路:要是想到他那儿给母牛配种,
你须冒受罚之险,但还得照常付款。
有一回我拽着一头紧张不安的弗里斯兰
穿过花絮婆娑的林荫小路,
来到圈养那公牛的草棚前面。
我塞给老凯利光溜溜的银币,为什么
我却说不清。他咕哝一句“过去,
到那门楼上去。”于是我居高临下,
观看这做买卖似的受孕。
门,没有闩,咣当当撞回到墙上。
那非法的种畜摸索着从栏中走出,
就像一台转轨的老火车头似的不紧不慢。
他转圈,打呼噜,嗅着。毫无兴奋的喘息,
好像一位和气的生意人那样从容不迫;
而后是突然而笨拙的一跃,他那
疙里疙瘩的前腿跨上了她的腰身,
冷漠得像一辆坦克,他把生命撞击到家,
然后像一只沙袋翻倒坠地。
“她准行,”凯利说着,用细棍敲打着
她的后腿。“不行,再把她牵回来。”
我走在她前面,现在绳子松垂了;
而凯利在吆喝,戳打着他的非法分子,
那家伙在自己的时间里又恢复了黑暗,草料。
译自《通向黑暗之门》(1969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