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
我看到那狐狸时,它正跪在
雪中:没有什么可交待的,
断了的后腿斜撑着身子,
这东西死了——除了它的寂静。
一个雪堆,面对着我面前,斜矗于
那片有着山岭的山野上。风
把它削成一片全是雪的三角旗,现在
山岭又去了哪里?
没有一条路可以绕过去:
我从雪中拔出裹着皮靴的
双腿,再一次沿着我自己的足迹走去,
但成千上万的雪珠已飘落,填去这些足迹。
在顶上是圆的,接着渐渐尖了,
雪堆依然嘲笑着
我的头脑,仿佛整座
狐狸出没的山岭是狐狸的头骨,
海扇似的,旗帜扇动似的
绒毛,涟漪闪耀,但
对于那样日光注视下的美
我又能做些什么?
那就像在白色的寺庙间攀登,
当来回交叉的风猛刮在
膝盖上,要错过的一步
都是向山岭黑暗的内部挺进。